文/苦茗
全文共2270字
前几天，母亲农村一老亲的孩子结婚，发来喜帖邀请我们一家前去吃席。 在席间，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叫小红，是母亲一位表哥的女儿，按辈分我应喊她表姐。印象中，她比我大十三四岁，算来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
但是，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的智力却仍旧停留在七八岁时的样子。 听说，她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烧，脑子被烧坏了，从此，言行举止便与七八岁的孩子无异了。
我记事时，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已经成年。每次过年，母亲带我去她家走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吃饭时，她是不被允许上桌的。
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地围坐在一起喝酒吃饭，她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不远处的一张高背椅子旁，手里捧着一只斑驳的搪瓷盆子，里面盛着两三种她爱吃的菜。
若是菜不够了，她就粗着嗓子朝我们这边喊一声，然后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就会匆匆离席，把她的搪瓷盆子拿过来，讪笑着再挑两三样菜放进去。
有次，我母亲看着实在心疼，就对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说，嫂子，这也没啥外人，快让孩子一起过来吧。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起初不同意，后来众人都这么说，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也就被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从一旁拉了过来。
那天，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很是高兴，她又是拍手又是用筷子敲碗，夹菜时，更是旁若无人，将转盘桌子转得飞快，还险些将一碗鱼圆汤给弄洒了。
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脸一沉，又把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给扯走了。 从此，只要家里来了客人，无论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们再怎么劝，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都没再被允许上桌吃过饭。
她呢，不哭也不闹，就这样默默听从着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的安排。有时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们强拽她上桌，她摆着手往后缩身子，脸上挂着憨笑，“不用了，俺听俺娘的，俺还是蹲在椅子旁吃吧。”听着，令人动容。
因为心理年龄小，即使二十好几了，每次过年，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都热切地希望可以领到红包。
别的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认为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老大不小了，没必要再给她准备，我母亲心比较细，每次去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家，只要给孩子们分发红包，必定少不了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的。
所以，每年看到我和我母亲去她家，她都会高兴得围着我们又蹦又跳。 听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说，在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这里，其他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是没有这种待遇的，换了别人，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因为，别的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不仅不给她红包，同去的孩子（主要是男孩子）还老是会拿炮仗吓唬她，她讨厌他们。
那时，我虽然心里有点儿害怕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说话时那憨粗的嗓音，但却从来没有排斥过她，更没有产生过要欺负她的想法。
所以，每次去她家，我俩都能玩在一起。有时，两人乖乖地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有时，也会一同跑去她家屋后的河岸边折芦花或是打水漂。
记得，有次她在路边的垃圾堆里捡到了一只别人丢弃的发卡，她觉得好看，非要往头上戴。我一再劝阻，她怎么都不听，我急了，拽着她的胳膊问，你收了压岁钱，就不知道自己去买吗？
她愣愣地看了看我，然后说了一句我至今都难忘的话， “娘说，这钱要留着给俺哥，他上学得需要好多钱。”
“买只发卡要不了几毛钱，没事的！”我劝她。
谁知，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里面放着压岁钱），“不行，我又不识钱，可不敢随便花！”
那天，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是戴着那朵脏兮兮的发卡回家的。我紧紧地跟着她的身后，不知怎的，心里总是酸酸的。
之后，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也跟着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来过我家几趟。每次来，都是表舅骑着摩托车载着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的哥哥先到，她则和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一起走路来。
我问为啥不一起，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说，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因为被摩托车撞倒过，不敢再坐摩托车了。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不会骑自行车，家里又没有三轮车，所以两人只好走路。
十几里的土路，两人就这样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路上若是听见摩托车的“突突”声，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时常会吓得捂着耳朵尖叫着躲进一旁的庄稼地里。不经过一番安抚，她是不愿意继续赶路的。
尽管如此，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依旧喜欢来我家做客，因为也只有来我家，她才能上桌吃饭（我母亲力排众议），她想夹什么菜就夹什么菜。 在我家，她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
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到了一般女孩子要出嫁的年纪时，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也曾想着给她找个婆家。可打问了一圈，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应下这门亲事。
婚礼上我换了新郎重利诱导（说是可以陪嫁好多嫁妆）之下，有一个年龄偏大的汉子动了心思，可后来顾念到万一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身上的毛病遗传给下一代（其实这病是不遗传的），一家子不就完了吗？心中便打了退堂鼓。
于是，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始终没有找到婆家，一直单到现在。
酒席快开场时，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又打算将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安排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子上单独吃饭，我母亲看到了，热情地把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拽到了她的座位边上，一边往她的碗碟里夹菜，一边笑着说，今天小红哪也不去，陪着姑姑一块吃。
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开心地点头答应着。头上，一朵塑料的蝴蝶头花，跟着轻轻地颤动。
席间，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悄悄对我说，这头花是她哥送给她的，这事妈妈不知道。我问，为啥要瞒着妈妈，又花不了几个钱。
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偷瞄了一眼桌子对面坐着的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然后用一种更低的声音说， “因为娘说过，俺哥上学需要好多钱，不能乱花。”
我的眼圈顿时红了——这个懂事的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啊，她哥都已经大学毕业当了十几年教师了，她还惦念着他上学的事。
酒席散场后，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拉着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的胳膊走了。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的怀里，始终紧紧抱着一只从婚庆司仪手里抢来的玩具娃娃。她走路的姿势，还和多年前一样，一蹦一跳的，像只单纯可爱的小鹿。
那天，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是坐着她哥的汽车回家的。后来听说，本来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是不打算带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参加酒席的，怕她出丑丢人，后来是他哥从中一再帮忙说好话，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才被允许跟着来了。
不知怎的，想到这里，心里感觉暖烘烘的。 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是个好妹妹，他哥也不愧是个好哥哥。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当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压岁钱，没有打了水漂。
写下此文，算是对人间真情的一种小小记录。文末，衷心祝福小婚礼上我换了新郎以后的日子，可以开开心心地吃好每一顿饭，无忧无虑地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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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苦茗（笔名），安徽合肥人，80后，自由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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